白南山枝悠然(马滩村语)免费阅读无弹窗_马滩村语白南山枝悠然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都市小说《马滩村语》,讲述主角白南山枝悠然的爱恨纠葛,作者“桃子台”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它念育!教育的育!”涂家屋檐下,一个小男孩看着墙上的白漆文字说道白南山站在人群中盯着中年男人的字迹,喃喃自语道:“计划生育……日……哦不,计划生育是……”白翠翠看向身旁的白思思说:“介哥真是太厉害了!认得这么多字!”白思思斜眼看了一眼白介,凑到白翠翠耳边说:“他就喜欢出风头!还自以为是!其实上,他就知道打我!”此言一出,两个小女孩咯咯笑了起来“是我国的基本……”白介正要继续念下去,却被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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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马滩村语

作者:桃子台

角色:白南山枝悠然

你喜欢看都市小说的小说吗?一定不要错过“桃子台”的一本新书《马滩村语》。故事精彩截取如下:白南山疑惑地看着小鸟,说:“它还小呢。就像我们一样要慢慢地才能学会说话。要不这样?我们每天把它带来这里,让它听其他鸟叫。”白翠翠会心一笑,问道:“是不是和晨读一样?它要不要学这么多鸟叫?”白南山挠了挠头,心中存有同样的顾虑…

马滩村语

第一章 疯子韦三(上) 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风吹过芭蕉林,林地间树影婆娑。一只灰色小鸟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它站在一双小手掌上不断转动着身子。

白翠翠忍不住问道:“哥哥!豆豆怎么不叫呢?”

白南山斜了她一眼,极不耐烦地说:“你才不会叫!我们喂它的时候不是叫了吗?”

白翠翠撇了撇嘴,被白南山莫名其妙的情绪弄得手足无措,心想:“哥哥还是不喜欢我啊!多半是对偷钱的事耿耿于怀!”

想到此处,白翠翠倒也不生气,接着说道:“不是啊!我是说!为什么它不像林中的小鸟那样叫呢?”

白南山恍然大悟。他侧耳细听,耳边传来一声声鸟叫。

白南山疑惑地看着小鸟,说:“它还小呢。就像我们一样要慢慢地才能学会说话。要不这样?我们每天把它带来这里,让它听其他鸟叫。”

白翠翠会心一笑,问道:“是不是和晨读一样?它要不要学这么多鸟叫?”

白南山挠了挠头,心中存有同样的顾虑。

白南山突然吹了一声口哨。

白翠翠点头说:“是‘儿紧睡’!往后就这样教它吗?”

白南山点了点头,继续吹着口哨。白翠翠学着吹了起来,不过听起来并不是很像。

白南山打断道:“这是不对的!”

此时,涂波正在林间小道上挥舞着手中的树枝,一边狂奔,一边喃喃自语道:“驾!驾驾!吁!”

口哨声从芭蕉林传来,涂波闻声停了下来。他好奇地向声源处探去。

涂飞从后面跑来,在涂波身旁停下后,问道:“看什么?”

涂波默不作声,伸手指向芭蕉林。

涂飞辨认出声音后,笑道:“是白南山!走!去收拾他!”

听到脚步声后,白南山急忙向芭蕉林外看了看。林外,涂波兄弟一脸不善地走了过来。白南山迅速将手中的小鸟递给白翠翠,并让白翠翠躲藏起来。

涂飞吐了口唾沫,大声嚷道:“你搞什么鬼?”

白南山一言不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他缓缓走出芭蕉林,用身体挡住涂家兄弟的去路。

涂波凑近白南山,讥讽道:“你又偷东西了?赶紧交出来!本大人饶你不死!”

涂飞嬉皮笑脸地来到涂波身旁,说道:“刚才有两个人吹口哨。搜!一个也不放过!”

“是!”涂波敬礼喊道,然后坏笑着走向芭蕉林。

白南山想要阻拦涂波,却被涂飞一把留下。

白南山回头瞪着涂飞,咬牙切齿地说:“放开!”

涂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出一块石头来。

芭蕉林内,涂波一见白翠翠,顿时大喜过望,说道:“果然有人!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两个小孩拉扯起来,而白翠翠的力气要弱上许多。

白翠翠气急败坏地吼道:“滚开!死涂波!”

白南山愤怒地扑向涂波,却被一只脚绊倒,他的身体猛然前倾,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石头在他的食指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原来是只鸟!我还以为什么宝贝!”涂波拧着小鸟的翅膀,鄙夷地说。

白翠翠指着涂波,喝道:“还来!”

“日尼玛!”白南山抓紧石头,猛地扑向涂波。

涂飞再次挡在白南山身前。

白南山警告道:“滚开!”

涂飞高高地举起石头,坏笑道:“这片林子是你的吗?你滚给我看啊!”

“让开吗?”白南山咬紧牙根吼道。

白南山见涂飞一动不动,抡起石头狠狠砸向涂飞。

“咦!”一声轻喝。涂飞大惊失色地躲过飞石,瞪大双眼骂道:“你家屋头!还长脾气了?”

白南山流着眼泪,怒视着涂飞。他做着最坏的打算。

涂飞拿着石块来到白南山身前,在他的头上比划了两下,说:“小屁娃儿!牛逼得很?”

说话间,涂飞对着白南山的大腿就是一脚。

白南山蹲了下来,摸着大腿哭道:“婆!”

林子边,白翠翠正和涂波争夺小鸟。她听到哭声后,迅速跑到白南山身旁,问道:“哥哥!他打到哪了?”

白南山没有回应她,只是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白翠翠含泪跑回家,边跑边喊:“婆!涂飞用石头砸我哥哥!”

涂飞见势不妙,对涂波说:“她去告状了!把鸟还给他!”

涂波拧着小鸟,拒绝道:“不行!又不是他们的!”

“两个挨千刀的!今天我不收拾你们。”听到白翠翠的喊声后,顾世珍抓起响篙往芭蕉林跑来。

涂波和涂飞穿过芭蕉林,沿着稻田向苞谷林跑去。涂波见手中的小鸟碍手碍脚,随手把它扔进田里。

顾世珍见两个孩子慌不择路,连忙停下追赶。她站在水田边,大声吼道:“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

“就知道哭!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让你们不要跟他们玩。你们就不能躲着点吗?”顾世珍蹲到白南山身旁,确定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问道:“疼不?”

白南山止住哭声,点了点头。

白翠翠抢着说:“一定很疼!我亲眼见到涂飞用石头砸我哥!”

顾世珍瞪着白翠翠,说道:“这裤子上明明是脚印!”

此时,白国伦抽着土烟来到猪圈后面,他望着芭蕉林外的三人,吐了一口烟说:“还不如一个姑娘!哭什么哭?你怎么不打回去?”

顾世珍听了白国伦的荒唐话,不满地说:“好的不教!”

白国伦轻蔑地看了一眼顾世珍,转身便走,口中低语道:“有求出息!”

看到白国伦若无其事的样子,顾世珍气呼呼地追了上去,她想和白国伦理论两句。而白国伦却不理会她。

顾世珍愤愤难平,转身走向涂试家。

待两位老人走后,白南山蹲下身子,忍着痛楚说:“翠翠!快去田里找小鸟!估计淹死了吧!”

白翠翠闻言,大吃一惊,急忙跑到田边。她看着绿油油的稻田,却无计可施。

白南山看着她一动不动,焦急地问:“找到了吗?”

“没有!”白翠翠挽起裤腿,慢慢滑下田壁,说:“嘘!别说话!让我看看有什么动静!”

白南山一瘸一拐地走到田边,安静地等待着。当他听到微弱的水声时,白南山激动地说:“是它!”

白翠翠计算着声源的位置,突然钻入稻林,信心十足地寻找起来。不一会儿,只听见白翠翠停了下来。顷刻间,她一把抓起小鸟,将它高高地举过头顶,喊道:“哥哥!找到了!”

白翠翠快步返回田边。

白南山接过白翠翠手里的小鸟,顿时神色凝重,只见小鸟垂着头。它想要睁开眼,眼睛却被一层白膜覆盖。

此时,涂试正在堂屋打扫卫生。他拿着一块满是污垢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立柜。清理一番后,他将柜台的瓜子和糖果整齐地放入立柜中。就在他正忙碌时,一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涂试定睛一看,见是顾世珍后,便笑道:“三婆!快请坐!”

顾世珍走到柜台前,说道:“你涂表叔真是勤快!”

涂试把帕子丢进水盆,双手在衣服上揩了几下,说道:“我在清理货物,看看还差什么。”

见涂试往饭房走去,顾世珍猜到他是去给自己拿凳子,忙道:“不用管我!我站一会就走,锅里还煮着猪食呢。”

涂试没有说话,他笑着走进饭房。

不多时,涂试将高板凳递给顾世珍,然后递给顾仕珍一根烟,说:“坐吧!”

顾世珍划燃火柴,点烟问道:“还有蜡烛吗?”

涂试从立柜里拿出一包蜡烛,说道:“还有一包呢!”

顾世珍摸了摸口袋,失笑道:“我本来想买一包的,但没带钱。”

涂试将蜡烛放在顾世珍的旁边,笑道:“三婆客气了!谈什么钱!尽管拿去用!”

顾世珍抖了抖烟灰,叹息一声,说:“就在刚才,我差点打了涂波兄弟。”

闻言,涂试脸色一沉,挥手拍在柜台上,激动地说:“三婆!如果这两孩子做错了事,你尽管打。我最近没空管涂六家的那摊子事情。其实,我早就想收拾这两兄弟了。”

顾世珍为这两个孩子感到惋惜,便将矛头转向涂六,说道:“那两个娃娃确实很欠揍。但我觉得还是涂六不太乖。”

涂试赞同地点点头:“不错!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打那几张灵牌子!”

顾世珍摇头叹息道:“我不是背地里说人闲话。他又不是生意人,为什么要成天去赶场呢?庄稼不去照看都会出问题,何况是两个小孩呢?”

涂试将视线投向坝子,心想:“若是换了别人,怎么能容忍一个外人插手自家的事?但是,顾世珍心地善良,她极少在背后说人坏话。”

涂试不动声色地问:“三婆!这两兄弟干了什么坏事?”

顾世珍只想将心声告知涂试,却不是来寻找麻烦的,忙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小孩子之间胡闹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涂试见顾世珍并无责怪之意,又是欣慰,又是失落,无奈道:“也不知道我们家是怎么了?我家那个走得早,涂六媳妇也走得早。以前,我对涂六就缺少管教。现在,他又失去对两个孩子的管教。想来想去,也是我对不住他们。”

顾世珍回忆起往事,黯然道:“那时候,我们能活下来,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各家都有许多人口,哪有时间和精力管孩子?就拿白政平来说吧!他不淘气吗?喝酒就打架、烧房子。他可干出很多名堂哦!不过,他在水泥厂的时候,还是混得风生水起。他那人脾气暴躁。如果这两兄弟真把山蛮打伤,他可不会善罢甘休。”

提到白政平,涂试面露担忧之色,问道:“这两兄弟往哪跑的啊?”

顾世珍略有歉意地说:“我用响篙一追,他们就往学校方向逃跑。”

此时,顾世珍觉得谈话已接近尾声。她从衣兜里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涂试说:“那您先忙着,我得回去了。”

涂试见顾世珍站起身,并没有要带走蜡烛的意思,连忙提醒道:“三婆!你忘了拿蜡烛!”

顾世珍笑着转过身,将那包蜡烛拿在手中,说道:“你看我这记性!还是那个价格吗?”

涂试一边淘洗棉帕,一边笑道:“谈钱干嘛?拿去吧!”

顾世珍不再说话,笑着辞去。

芭蕉林里,知了热情地唱起夏日之歌。白南山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挖出一个小坑。随后,他转头看向地上躺着的小鸟,只见几只蚂蚁在尸体上爬来爬去,正慌乱地寻找搬运的方法。白南山抓起小鸟的尸体,用力吹掉它身上的蚂蚁,恋恋不舍地把它放入土坑内。白南山抓起地上的泥土,往小鸟的尸体上盖上一层厚实的衣服。渐渐地,泥衣变成了一个小土包。

时间匆匆地走在阳光前面,它翻山越岭,沿着河谷来到白南山的身边。它带来一只匆匆离开的小鸟。白南山想起小鸟的羽翼间抽搐的痛苦,那是某个世界的力量在拉扯着它的身体。整个尸体就像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即使传到耳膜附近,听起来也只是一种淡淡的哀音。白南山记得小鸟的那双大眼睛,看起来和眼前这个小土包很像。

白南山跪在小土包前面,磕头说道:“豆豆!我要替你报仇!我马上开始练武功!相信我吧!”

白南山伤心了一回,随后冲进芭蕉林,对着芭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从那以后,白南山每天都会走进芭蕉林。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的芭蕉都倒在地上。白南山生怕白国伦追究,他转而对着树干练了起来。

话说,自从顾世珍离开涂试家,涂试继续完成大扫除的收尾工作。随后,他关上房门,沿着阶沿坎来到白国伦家。屋檐下,白翠翠正在高板凳上写作业。

涂试径直走到白翠翠身边。

“涂表叔!”白翠翠注意到涂试后,叫了一声。

涂试弯腰看向白翠翠的作业本,点头赞道:“小姑娘!字写得很工整!”

白翠翠喜笑颜开,急忙挪开压在本子上的胳膊。

涂试拿起本子翻看一番,又放回板凳上,问道:“你哥哥呢?伤得重不重?”

白翠翠垂头丧气地说:“应该是躺床上的!他的大腿被涂飞踢得青一块紫一块!”

涂试叹了口气,拿出一把糖递给白翠翠,说:“拿去和你哥哥一起吃吧!”

白翠翠喜不自禁地伸手接过糖。

涂试微笑着离去。穿过密林,涂试来到涂六家,只见房门紧锁。他走到屋檐下躲着阳光,心想:“没见这人去赶场啊!不会是在山坡上干活吧?”

涂试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到窗边。他抓住窗槛,向屋内看了一番后,这才走到门边坐下。

阳光照耀着大地,知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面对这一切,涂试渐渐有了困意。他梦到涂六盖房子,梦到分家的那场闹剧,梦到那个孝顺勤快的儿媳妇……

中午时分,涂波、涂飞两人摸着肚子,顶着酷热的太阳无精打采地往家走去。两人来到坝子边,发现涂试正在门口打盹。

兄弟二人迅速退入苞谷林。

涂波不安地问:“公在做什么?”

涂飞抓起一把草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肯定是白南山告状去了!”

涂波握紧拳头,冷笑道:“废物!就会告状!”

涂飞随手扔掉手中的草叶,愤懑地说:“改天再收拾他!现在可不能回去!”

涂波见涂飞要走,忙问:“我靠!你饿不饿?”

涂飞停下脚步,捂着额头,眯着眼说:“你先回去吧!我去找点水喝。”

话罢,涂飞向一条溪沟走去。

涂波望着他的背影,想道:“这是要我打头阵,你当我是傻子吗?”

涂波冷冷一笑,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若遇到长势好的苞谷,便撕开它们的外壳,但大部分苞谷尚未成熟。兄弟二人将它们搬掉后,便随手一扔。他们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最终,兄弟二人带着四个嫩苞谷来到小溪边,寻了块石头躺了下来。

涂波气喘吁吁,艰难地说:“你是不是搬了三伯娘的苞谷?”

涂飞坏笑一声:“只要肚皮饿了!天王老子的,我也要搬!”

兄弟二人哈哈大笑起来。休息一阵后,涂波去林子里捡来干柴,对涂飞说:“快把柴点燃!”

涂飞惊愕地坐起,摸了摸衣兜,问道:“火柴呢?”

涂波冲到涂飞身旁,咬牙切齿地说:“你让我保管过吗?”

涂飞满脸愧疚地站起身,说道:“完求了!”

小溪里的风,从未来过。兄弟二人只好在水里玩耍,以此来抵御炎热和饥饿。无可奈何之际,两人啃起了生苞谷。苞谷的汁液有几分微甜,但咀嚼几口之后,就觉得难以咽下。兄弟二人只得离开小溪,另寻出路。

汗水浸透两兄弟的衣服,使它变得更加沉重。他们不得不脱下上衣,赤裸着上身在烈日下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不觉间,两人路过一间低矮的瓦房。他们驻足打量了一番,发现房门半掩着。

涂波走到涂飞身旁,兴奋地说:“门没关!我看有戏!”

涂飞做出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家里应该有人吧!我已经精疲力尽。万一被发现了,我连跑路的力气都没有。”

两兄弟垂头丧气,沿着小路往前走去。在他们看来,脚下的土地和周围的植物都被烈日烤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就会被吃掉。

两兄弟走进一片树林,身上的燥热才稍微缓解。然而,一群蠓虫热情地朝兄弟二人扑来,死死缠住他们的脑袋。他们折断树枝,将它们拿在手中不停地挥舞,却无济于事。兄弟俩恨这片树林,恨腹中的饥饿,恨这个夏天。

渐渐地,两人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开始互相恶语相向。快走出树林时,一阵更加激烈的吼骂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声。

林子外面,是两片稻田。稻谷绿得发亮,一小部分已经抽出稻穗。稻田边蔓延着一大片苞谷林。那吼骂声就是从苞谷林传出来的。

两兄弟蹲在林子边,隐约能看到三个人正弯腰扯着豆叶,随后又将其扔进背篼里。苞谷林中的中年男人透骨酸心,有几株豆株被他连根拔起。不远处,老翁埋头不语,安静地扯着豆叶。而他旁边的老妇人口吐芬芳,唾沫横飞。

涂波兴奋地说:“这不是韦三吗?”

涂飞一把按下涂波的脑袋,喜出望外地说:“走!咱们回去!”

两人蹑手蹑脚地隐入林中。路上,兄弟二人言归于好,向韦三家飞奔而去。

韦三那里知道有两个小家伙正在光顾他家。只见他强忍着痛苦,以至于整张脸扭曲起来。他抓住豆叶,用力一扯。殊不知手中的草叶锋利如刀,继而割破了他的手掌。韦三将沾着血液的豆叶扔到地上。二十几年来,一直憋在他心中的话脱口而出:“闭上你的臭嘴!”

老妇人一怔。她缓缓挺直腰杆,准确地将豆叶扔进背篼里,然后朝韦三投去鄙夷的目光。

韦三双目通红,怒目而视。

面对这一切,老妇人漫不经心地捋着白发,扯着沾在头上的蜘蛛网,冷笑道:“耶!有出息了!还敢顶嘴!老娘生了你,养了你!我还不能说你?你都三十多岁了,还在老娘这里混吃混喝,你有什么出息?你能做什么事呢?就你现在住的房子,你扛过几根木头?你添过几片瓦?你的贡献是什么?”

韦三无言以对。他那油腻的长发被苞谷叶推到嘴边,这让韦三更加烦躁,他一把扯断那几片苞谷叶。可他仍觉得不解气,便一脚将苞谷杆踹倒在地。然而,韦三的行为彻底激怒了老妇人。

老妇人经历过五九年和六二年的艰苦生活,她最不能容忍别人糟蹋粮食。老妇人扔下背篼,径直走向韦三。然而,她刚走出几步,手臂就被一言不发的老翁扯住。

老翁露出笑容,劝慰道:“田早四!别说话了。大中午的,你们不饿吗?就这些豆叶,赶紧扯完回家。”

田早四无法从韦德法的手中挣脱开,便指着韦三破口大骂:“你敢踢老娘的苞谷,有本事你再踢。狗东西!你糟蹋的粮食还少吗?老娘把你养大,简直就是糟蹋粮食。养一头猪,每年都有几块腊肉,养你有什么用?三十多岁的人,还得老娘供着你。你连一根苞谷杆都不如!”

韦三望着天空,盯着那刺眼的烈日。他咬了咬牙,一股腥味从嘴里冒了出来。

韦三自言自语:“我的事你还管得少吗?我不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你所做的一切,包括你生了我。”

估计是天气闷热的缘故,大家都生出不少火气来。

韦德法轻言轻语地说:“韦三!你能不能别说话?你是不是不累?”

田早四觉得韦德法像个跳梁小丑,气得她七窍生烟。

田早四继续骂道:“一家子的窝囊废。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给你们做牛做马来服侍你们韦家的老老少少。做长辈的没有男人味,做小辈的没出息。连个媳妇都管不住,还活生生给人跑了。”

田早四的最后一句话让韦三心如刀绞。他双目喷火,长发蓬乱,衣衫褴褛。自从妻子和孩子离开后,韦三就再没梳洗过头发。这样的形象,即使落在至亲人的眼里,也难免会产生社会隔阂和偏见。

韦三忍无可忍,一步步逼近田早四。

韦德法一把推开两人,大声一吼:“韦三!行了!快回去煮饭吧!”

韦三望着自己的父母。他为韦德法感到惋惜,同时为他感到不值。

韦三失笑道:“父!你惯势她几十年,就让她当我们家的天了吗?你认为她今天说的话不过分吗?我和小芋要出去打工,是谁在阻拦呢?为什么要把我留在家里?你们帮我照看孩子有什么问题吗?现在人都走了,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田早四捧腹笑道:“就你这样,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虽然我瞧不上小芋,但是人家的实力比你强上百倍。她出去没挣到钱吗?你出去能挣到那么多吗?为什么不自己带孩子?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吧!娃娃没照顾好,庄稼做得稀烂。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还成天到处找些穷借口。还怪老娘?你觉得是老娘生错了你,那你就把命还回来?”

韦三一把推开韦德法,对着田早四笑道:“我这条命还得你自己来拿。”

田早四一边挣扎着,一边乱骂道:“花苞谷杂种!老娘不弄死你……”

韦德法用力扯住田早四,随后一巴掌扇在韦三的脸上,怒吼道:“你疯了吗?还不快滚!”

韦德法的这一巴掌,打在了田早四的心上。她露出女人柔软的一面,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在韦德法面前,韦三根本生不起气来。他收起脸上的委屈和愤怒,转身就走。

涂波和涂飞两兄弟,此时正在韦三家搜寻。

涂家兄弟返回韦三家,两人仔细地打量一番后,才决定去他家找点吃的,顺便拿走他的火柴。涂飞生性谨慎,提议留下一人在屋外把风,一旦情况不妙,还能从容脱身。三轮石头剪刀布下来,倒霉的涂波得进屋寻货。涂飞则隐匿于屋外,观察四周的动静。

两人轻车熟路,各自按计划行事。涂波虽不愿前往,无奈腹中饥饿,不得不去。

涂波来到门边,敲门问道:“有人吗?”

不见屋内有任何动静,涂波提着门板,将其轻轻推开,随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厨房里,到处都是稻草和柴枝。

涂波心中叫苦不迭:“狗日的韦三!你不打扫吗?真他娘的懒!”

扫视一圈后,涂波有些失望。狭小的房间内空荡荡的,里面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右手边的墙上倚着一个断腿的洗脸架,上面放着一口焦黄的脸盆,还挂着一块干枯卷缩的帕子。左手边的墙上立着一个矮小的碗柜,唯有它引起涂波的注意。

走到碗柜前,涂波轻轻拉开柜门。柜门却不顺从他,涂波只得加大力度,却弄出尖锐的声音来。他不得不停下,随之侧耳细听着屋外的动静。未见任何异常后,涂波猛地一扯,一下子打开了柜门。一群蟑螂惊慌失措地躲藏起来,这让涂波更加失望。在碗柜里搜寻一番后,仅在一个印着“六旬寿诞快乐”的小碗中发现了小半碗猪油。涂波喜滋滋地将手指插入油碗中,又将沾着猪油的手指放入口内。他立刻变了脸色,连吐了几口唾沫,骂道:“坑你爹!”

砰的一声,涂波生气地摔开柜门,随后失望地向灶台寻去。锅中盛满了水,水与锅的交界处,有着一圈泛黄的铁锈。碗筷和油污漂浮在水面上,到处都长着霉衣。涂波赶紧捂住鼻子,又向堆满坱尘的灶台寻去,却是空空如也。他不甘心地走到灶前,把手伸进一个方洞里。他摸了摸里面的油纸袋,一把将其拉出,却见里面装着一些干海椒。涂波呸了一口,将它随手一扔,又把手伸进洞里。涂波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他缓缓收回手。

这不就是一个火柴盒吗?

涂波欣喜若狂地打开火柴盒,只见里面放着一根火柴。他慢慢地合上盒子,将它放入裤兜里。涂波轻轻拍了一下大腿,兴高采烈地往房门走去。

可是,他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卧室,心想:“难道就这样走了?他家又没人?我就不能进去看看吗?有钱就发达了!反正有飞哥放哨!怕死不是马滩人!”

涂波脚步一顿,决定去卧室冒险一次。卧室里,只有一口小洞窗,以至于室内黑黢黢的,再加上涂波刚从太阳底下走进来,他眼中的虹彩还没来得及调整。就在涂波摸黑寻到电灯开关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涂波寒毛卓竖,他静静地站着,心中暗道:“来人肯定不是涂飞,因为这不是他们的计划。”

屋外,涂飞选择了一个高点,躲在一片菜地里。他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就在他觉得无所事事时,一群蠓虫再次寻来,饶着他飞来飞去。涂飞扯起一把野草挥打反击,曾有几次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和脖子上,这弄得他心烦意乱,以致于没有及时发现韦三的到来。涂飞心中暗叫不好。

忙乱中,涂飞冒险地吹了一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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