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disillusion(白日明邓芸芸)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幻灭disillusion最新章节列表

书名叫做《幻灭disillusion》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都市小说,作者“phinike”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白日明邓芸芸,剧情主要讲述的是: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埃佩斯塔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十分虚假每时每刻,他都能听见人们的欢呼声与舞蹈,耀眼的日光把眼前的所有事物晕染成模糊不清的幻象那些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仿佛自己正在从一场梦境中醒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埃佩斯塔感觉自己的梦境与现实已经颠倒了因为,在梦中所见到的那个人,他的神色总是那么落寞,即使有一个女孩陪着他透过他的眼睛,自己只能看见一个孤单的灵魂在茫茫雪原上蹒跚前行,还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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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幻灭disillusion

作者:phinike

角色:白日明邓芸芸

热门网络作者“phinike”的新书《幻灭disillusion》推荐大家阅读。内容精选:那只海鸥迟迟找不到食物,昂起头伸直脖子四处张望。这时,一个男孩跑了过来,给它扔了几条小鱼在地上。海鸥像道谢似的“咕咕”叫了两声,便埋下头开始进食。老妇“嘎嘎”笑了两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喂它?”男孩浑身一颤,回头看着她,挠挠头说:“因为它饿了啊,飞不起来了…

幻灭disillusion

第一章 第二章 免费在线阅读

白云蓝天,碧水黄沙。灰色的海鸥成群结队地飞往大海另一边,有一只海鸥却迟迟不愿离开,还在海滩边上觅食。

一位老妇坐在离海边不远处的石头上,眯缝着眼睛,微笑着看着那只海鸥。她穿着厚实的黑色棉衣,戴着黑色头巾,手里还拿着一根干枯的木棍在地上戳来戳去。

那只海鸥迟迟找不到食物,昂起头伸直脖子四处张望。这时,一个男孩跑了过来,给它扔了几条小鱼在地上。海鸥像道谢似的“咕咕”叫了两声,便埋下头开始进食。

老妇“嘎嘎”笑了两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喂它?”

男孩浑身一颤,回头看着她,挠挠头说:“因为它饿了啊,飞不起来了。”

男孩同样穿着黑色衣服,但是只有短衫和一条束腿短裤,肚子还露在外边。他有着漂亮的古铜色皮肤,秀丽的黑色卷发,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眨巴着,疑惑地看着这个奇怪的老婆婆。

老妇又笑了两声,这笑声好像鸭子一般:“也许它是不想飞走呢?”

男孩翘起嘴角,走到她身边,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不会的,它肯定想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走。”男孩说道。

海鸥把那几条鱼吃完了,抬起头,望向海平线上翱翔着的同胞,扑腾着翅膀飞向了它们。

“你看。”男孩指着那只海鸥。

“嗯……”老妇微笑着,但是目光却停留在原来的地方。

男孩打量着她,她的脸好像一张老树皮,眼睛里黯淡无光。

“婆婆,你是瞎子吗?”男孩好奇地问。

“嗯,”老妇点点头,用木棍戳着脚下的一块石头,“很久以前的事了……”

男孩没有说话,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短些的木棍,也开始在地上戳来戳去。

“你叫什么名字?”老妇微笑着问道。

“我名字很长,”男孩说,“叫我埃佩斯塔就可以。”

“喔……真是个好名字。”

“你呢?你叫什么?”埃佩斯塔抬头看着她,闪闪发光的双眼好似一对祖母绿宝石。

“我没有名字,”老妇说,“你就叫我老婆婆吧。”

“老婆婆不好听,”埃佩斯塔瘪嘴,“婆婆好听一点。”

“嗯……”

“你为什么没有名字?他们没给你吗?”埃佩斯塔又问道。

婆婆没有回答他,而是用那根木棍在沙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埃佩斯塔好奇地看着她所画的图案。

“你猜我在画什么?”婆婆边画边问。

“不知道。”埃佩斯塔摇摇头。

她在那个圆旁边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圆,然后用木棍在两个圆的交界地戳了一下,说:“这里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埃佩斯塔看着那个图案,挠着头,皱眉问道:“为什么呢?”

婆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笑着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相信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吗?”

埃佩斯塔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相信。”

“哦?”婆婆嘎嘎笑道,“为什么?”

“因为我见过另一个世界的人……”埃佩斯塔说,“在梦里。”

婆婆的眼睛终于动了,她颤颤巍巍地转头看着埃佩斯塔的头发,低声道:“原来如此……那你真的很幸运。”

“嗯?”埃佩斯塔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那里的人是什么样子?”

“我记不得了,”他嘟起嘴说,“梦里发生的事醒来后就忘了,只能记得一些模糊的东西。”

婆婆默默地注视着他,原本灰暗的眼神渐渐有了些光亮。

“怎么了?”

“呵呵,”婆婆笑了两声,继续用那根木棍在地上画着。

她在那个较小的圆圈里又画了许多个大小不同的圆,说:“这些小圆,就是其他世界。”

埃佩斯塔微笑着,他觉得这个盲人婆婆的话很有意思,也用木棍指了指另外一个大圆,又问:“那最大的这个是什么?”

婆婆愣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清楚,据说那里是造物主生活的地方。”

“那……”他又指了指两个圆的交界区域,“我们到底是属于哪一边的呢?”

婆婆抬起眉头,温柔地注视着埃佩斯塔,微微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也许……你以后会知道的。”

“嗯?”埃佩斯塔不解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是神子。”婆婆微笑道。

埃佩斯塔愣了愣,低头用木棍狠狠戳着地面,郁闷道:“我不想当神子。”

“不想当,那就不当。”婆婆说道,“这些话可能不该对你说,但是……”

“说吧。”埃佩斯塔好奇地望着她。

“如果你成为神子,就失去了所有。”

这天早晨,白日明和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洗漱,前往学校。但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竟然走错路了,又绕了一大圈,马上到九点了才走到学校门口。

本来自己就很急,通行卡突然又出问题了,还被两个蛮不讲理的保安挡在了门外。

“你们先放我进去,我马上考试了。”白日明拔腿就想往学校里走。

“不准进去,”一个女保安拦住了他,叫道,“辅导员说没有你这个学生。”

白日明以为是保安在故意刁难自己,正准备发作,一个女生却突然拉住了自己的手,说;“我认识他,他是我同学。”

白日明扭头一看,这一眼,把他即将爆发的怒火全都浇灭了。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反反复复地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那个已经跳楼自杀的女生——邓芸芸。

“你不是死了吗?”

白日明不想说这种话,但在从未有过的恐惧与震惊的影响下,他只能说出这句话。

那女孩皱起眉头,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地笑道:“你说什么?”

白日明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问:“你是邓芸芸是吧。”

“啊……”女生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地说,“是的,怎么了?”

“不,不可能。”白日明转身扶住路灯杆,喘着粗气。

那个女孩的尸体就在他家门前,而且自己亲自确认过她的死亡,她不可能还活着,所以……

白日明猛地转头,瞪着她,说道:“邓芸芸已经死了,你是冒牌货。”

女生愣了好久,然后捧腹大笑,说:“你要笑死我,哈哈哈……”

白日明见她这副模样,又仔细端详了她。一样的绿色头发,一样秀气的脸,还有她这种性格……他不得不怀疑,难道她真的没死?

女生笑得肚子疼,却突然想起马上上课了,立马又严肃地说:“别扯淡了,马上上课了,赶紧进去吧。”

“不,”白日明一点笑意都没有,死死地瞪着女生,“我亲眼看见的。”

女生看他不像是在跟自己打趣,便问道:“所以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清清楚楚,五月二十四号半夜,邓芸芸跳楼自杀,”白日明低声道,“就掉在我家门口。”

女生听见这话,笑容瞬间凝固了。

在她的噩梦中,自己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见自己跳楼跳了无数次,也是在夜晚,在自己家的阳台上。

“你认真的?”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白日明冷笑着,“说吧,你到底是谁。”

女生见他这么认真,也拍着胸口严肃地答道:“我就是邓芸芸,货真价实的活人,如假包换。要不什么时候去做个dna检测让你看看?”

“好,”白日明穷追不舍,“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问吧。”

“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杨飞雨。”

“没了?”

女生抬眼想了想,说:“朋友很多,但是最好的朋友还是她。你还想问啥?”

“你是哪个系的?”

“表演系。”

“你的生日?”

“三月二十一。”

“你……”白日明深吸一口气,“搞过裸聊吗?”

女生浑身一抖,像挨了一道晴天霹雳。她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支支吾吾地答道:“没,没……有,我怎么可能搞那些东西。”

看见她的反应,白日明更加困惑了,如果她真的没死,那那天晚上跳楼的又是谁?

“喂!”校门那边传来男生的呼声。

两人闻声望去,看见一个留着平头的高个男生在冲他们打招呼,那是杨梵,白日明的好兄弟。

“明哥,赶紧进来!”他大声叫道。

白日明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那个女生,说:“改天找你好好谈谈。”

女生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怎么会知道哪些事情的?想到这,羞耻感又涌上心头……天啊!自己的暗恋对象竟然知道自己在玩裸聊!看来这段恋情要胎死腹中了。

白日明走到学校门口,那两个保安还想拦他,杨梵见状,笑道:“他是我同班同学啊,监考老师叫我来接他了。”

“好吧,进去吧。”女保安给他开了门。

进去后,白日明低声问杨梵:“这些人怎么这么听你话。”

“我跟他们比较熟。”他回答道,同时向四周张望着,“你现在进不去考场的,你跟我去宿舍,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啊?为什么。”白日明疑惑道。

“因为……”杨梵凑到他耳边,“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杨梵带着白日明前往了自己的宿舍。

“现在宿舍里没人,他们都去考试了。”杨梵说道。

“所以,”白日明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你说的我不属于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的通行卡没用了,门卫和老师都不认识你了,”杨梵说,“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日明沉默了。如果说那两个门卫是在故意刁难他,那么他们的动机何在?最令他不解的还是邓芸芸,一个死人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个女生……”

“邓芸芸。”杨梵打断了他,“我知道,她早就死了。”

白日明怔住了:“那你……”

“停,你先听我说完,”杨梵找了把椅子,把背面朝前坐在上面,双手扶在椅背上,“我直接给你说结论——这已经不是你原来呆的那个世界了。”

白日明听了,沉默良久,轻声道:“你是说我穿越了。”

“呃,”杨梵挠挠头,“差不多吧。”

“那你为什么还记得我?”

“因为,我也是穿越者。”杨梵凑近了一点,“你听我说,这个世界的人认识我,不认识你,但是我却认识你,这说明什么?”

白日明想了想,似乎知道了答案,但是他不想说出来。因为这一切都太荒诞了,好像一个白日梦,他无法接受。

“说明原本应该在这个世界里的我就是这儿的学生,而你却不是。”杨梵激动道,“而那个邓芸芸,在这个世界里,她并没有死。”

白日明叹了口气,低声问:“那……原本的我们去哪儿了?”

杨梵猛地一拍大腿,说:“一定是和我们互相交换了。”

白日明本来还想说如果他们还在这里该怎么办,但最终没能说出口。他扶着椅子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哑声道:“我接受不了。”

“但这就是事实,”杨梵说,“而且真相比这更可怕。”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吧,看新闻没有?”

说到新闻,白日明最近确实刷到过一则关于“外星人”的,据说某个国家领导失踪了,说是被外星人抓走的。之前伯父也和自己说过关于这种新闻的事情,不过自己并不当回事。

“世界各地的人都在做同一个梦。”杨梵起身,走到白日明身边。

“什么梦,外星人占领地球吗?”

杨梵表情严肃,缓缓摇头:“这个梦很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说吧,你语文不是挺好吗。”

“好吧,我……”杨梵抬眼想着,“大概就是……”

白日明长吁一口气,正准备听他长篇大论,但是半天都不见声响。扭头一看,发现杨梵愣在那儿,抬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啊。”白日明用手肘碰了碰他。

这一碰,杨梵突然倒在地上,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白日明惊慌失措,连忙蹲下身想扶他起来:“喂!你怎么了?”

杨梵眼睛里的黑色部分像墨水滴入牛奶中一般开始扩散,眼白渐渐地消失,双眼变成了完全的黑色。

白日明吓得浑身汗毛直立,跌跌撞撞地向后连退几步。

这时,杨梵突然开口说话了。他一边吐白沫一边嘟囔着:“13颗星星,13颗星星,13颗星星……”

白日明顾不得思考这话的意思,他赶忙从杨梵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校医的急救电话。

今天休假,警局里很是冷清,更何况现在还是深夜。

孙炎陵专门挑了其他人都回家休息的时间来到警局,目的就是为了查看一些机密档案。站在警局门口,他向四周望了望,确认没人跟踪自己后,便打开锁进去了。

摸着黑,他穿过大厅,走上楼梯,来到了第二层。

他要去查看白日明那条街的监控录像,搞清楚在警察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据那个视频里的内容,邓芸芸是跟着她的手机一起坠楼的,但是警方搜集的物证里并没有手机。而白日明是第一个报警的人,他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孙炎陵贴着墙,来到了档案库门前。他掏出自己从管理员那里偷来的万能卡,打开了门。

“好久没这么兴奋了。”他心里想道。

孙炎陵当刑警其实并不是为了给人民服务,而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欲望——探索真相的欲望。

他打开手电筒,在一排又一排的档案柜之间来回寻找。

“找到了。”孙炎陵从一叠厚重的文件夹里翻出了一个文件袋。

当他用手电筒照在上面时,却发现封口印着三个红色大字:已封禁。

“我才不管你封不封禁。”

孙炎陵立马撕开封口,满怀期待地打开,然而里面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他深呼吸,然后猛地把档案袋摔在地上。

孙炎陵气得直喘粗气,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却突然听到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他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把档案袋收到原来的地方,关掉手电,一个箭步窜到离房间门口最远的柜子后面躲起来。

“咚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明显,这是高跟鞋的声音,看来是个女人。

手电筒亮光照进了档案库,那个女人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慢步走了进来。孙炎陵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柜子,向门口那边缓缓挪动。

他斜眼看向脚步声那边,由于柜子的遮挡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通过地板的反光可以看到她穿着西装,红色高跟鞋,腰间还别着一把手枪。

“看来不是个善茬。”孙炎陵想道。

那女人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显然,她已经知道这里有人了,毕竟大门的锁都被开了。

孙炎陵向门口走,女人则向这边走,两人越走越近,直到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档案柜。突然,脚步声停了,手电筒的光四处探照,最后停在了地上。

“难道她也是来找那个档案的?”

孙炎陵正想着,感觉一个冰凉的硬东西顶在了后脑勺上。他心一沉,心想完了,只得举起双手。

“孙警官,”身后传来成熟的女声,“你是不想干了吗?”

孙炎陵深吸一口气,说:“我只是来查几份档案而已。”

“什么档案需要你半夜偷溜进来,”那女人冷笑着,“我不想杀你,但你必须得跟我走,不要逼我杀人。”

孙炎陵心中闪过反抗的念头,但这个女人能够在一瞬间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身手可不像是一般警察,直接动手并不是明智之举。

“好吧,我跟你走。”孙炎陵叹气。

“转身,”女人命令道,“走。”

孙炎陵只能照做,转身向门口走去。本想借此机会看清她的长相,但她一直跟在自己背后。

走出门口后,孙炎陵问道:“你应该不是警察吧。”

女人用枪口猛戳他的后脑勺,说:“闭嘴。”

两人慢步走下楼梯。孙炎陵心急如焚,自己绝对不能跟她走,谁知道她背后是什么狠毒人物。他深呼吸,在脑海中寻找着一切有用的线索。

“我知道你为什么抓我。”孙炎陵低声道。

女人没有理他。

“是因为那个视频是吧”孙炎陵说道。

“哼。”女人冷笑了一声,又用手枪顶了顶他的脑袋,“别找死。”

“看过那个视频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孙炎陵硬着头皮说道,“而且……我知道邓芸芸的手机在谁哪里。”

女人停下了脚步,沉默了。

看来自己猜对了,这个人果然是为了邓芸芸跳楼事件来的。

“告诉我,”女人低声道,“是谁发给你那个……”

她还没说完,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下意识地遮住眼睛往后退一步。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想要开枪,但是脸上立马挨了一记重拳,跌倒在楼梯上。

孙炎陵从楼梯上纵身一跃,跳到一楼,一个前滚翻起身,往门口冲去。但是紧接着身后一声枪响,自己小臂便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他惨叫一声,一个趔趄,又立马咬着牙捂住伤口,往巷子里狂奔。

女人“嗖”地冲到门口,往孙炎陵逃的方向看去,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路过,一脸惊恐地瞪着自己。

“哼!”女人气得咬牙切齿,她揉了揉红肿的鼻子,顿时疼得眼泪直流。

她掏出手帕,边擦鼻血边骂道:“穿个屁高跟鞋,傻瓜许超。”

邓芸芸平常的大学生活已经结束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白日明,他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他到底,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难道是那个死宅男泄密了?烦死了!”

邓芸芸正在心里发牢骚,却感觉有人从背后戳了自己一下。

她浑身一抖,抬头张望四周,才发现自己还在上声乐课,周围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她。又回头一看,见杨飞雨正憋着笑看着自己。

“喂,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邓芸芸长叹一声:“唉,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初恋?”杨飞雨收起笑容,凑近问,“谁啊?”

邓芸芸扭头瞪了她一眼:“你觉得是谁?”

“那个什么李……”

“放屁……”邓芸芸连忙转身捂住杨飞雨的嘴,“别瞎说。”

“哎,你们俩!”讲台上的教师不高兴了,大声呵斥,“请你们适可而止。”

两人听了,赶紧坐端正,摆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但邓芸芸的内心依旧平静不下来,她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向白日明好好解释解释。

下课后,邓芸芸立马好收拾东西,一个人气鼓鼓地离开了教室。杨飞雨见状,追上前去拉住她,笑嘻嘻地问:“咋啦,被我说中了?”

邓芸芸这时候可没心情和她开玩笑,没好气地说:“差不多得了。”

“好吧,对不起,”杨飞雨搂住她的腰,“那到底是谁呢,快告诉我吧。”

邓芸芸长叹一声,说:“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就是住和轩面馆那儿的那个男生。”

“嗯?你有说过吗?”杨飞雨皱眉。

“唉,就是那个头发很长,看上去很斯文的那个男生,文学系的。”

杨飞雨抬眼想了想,摇摇头:“完全不记得你有跟我说过。”

“你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也挺正常。”邓芸芸损道。

“好家伙。”杨飞雨坏笑着,伸手去挠她胳肢窝。邓芸芸怪叫两声,像沾水的猫一样抖了两下身子,一溜烟跑了。

“哎!你别跑啊,待会还要去话剧社排练节目啊!”杨飞雨笑着追上去。

话剧社活动室里,二十几个社员以及社长正在进行排练前的准备工作。他们围着一个大圆桌坐着,但由于这间教室空间并不大,而且后边还堆放着一堆闲置的桌椅,所以显得有些拥挤。

社长理了理鬓发,对照着名单上的名字依序点名。

“王万忠。到。李玉凤。到。吴倩。”……

她拿着笔,每有一个同学报到,便在对应的名字上画上一个勾。

“邓芸芸。”社长叫道。

“她没来。”旁边表演系的同学说道。

社长看了看下一个名字,又叫道:“杨飞雨。”

没人回应,于是她又叫了一次,同时扫视在场的同学。

“好吧,三个人没来,”社长叹了口气,“而且还是三个关键人物,看来今天……”

“来了来了!”走廊里传来一声大吼。

众人一惊,向门外望去。数秒后,一道影子冲进教室,其后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像男生的短发女生。

邓芸芸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断断续续地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几位同学立马围上去,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问什么。

而杨飞雨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这……家伙……是真能……跑啊。”

邓芸芸嘻嘻笑了两声,向她做了个鬼脸。

“好了好了,各位同学,”社长微笑道,“安静一下。”

众人很快静了下来。社长再次确认了一下名单,问道:“你们谁知道杨梵去哪儿了?”

“他生病了。”角落的一个男生说道。

同学们循声看去,一个长头发,戴眼镜的男生坐在那里,神色憔悴。

邓芸芸看见他的一刹那,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她咽了口唾沫,往杨飞雨身后挤了两下。杨飞雨注意到她的举动,又瞥了眼那个男生,低声问:“就是他?”

邓芸芸没说话,只是抬头用一种求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社长看了眼那个男生,又查了查名单,皱眉问道:“你是哪位同学?好像不是话剧社的吧。”

白日明揉揉鼻子,有气无力地说:“我是杨梵朋友,他让我替他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传告他。”

“噢……好吧。”社长点头,又捋捋鬓发,“那么现在除了杨梵,差不多都到齐了吧。”

接下来,社长便开始宣讲排练的重要事项以及具体安排。白日明根本没听,反正剧本又不是他写的。他反复视察教室里的同学,很多他都认识,比如邓芸芸和杨飞雨,也有几个生面孔,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何欣怡。

“陈……哦不,社长。”白日明突然举手,打断了社长的讲话。

“嗯?”社长皱眉,“什么事?”

“那个……何欣怡去哪儿了?”白日明大声问道。

在场的同学都莫名其妙,开始议论纷纷。

社长看了眼名单,尴尬地笑道:“呃,我们话剧社没有这个人吧。”

邓芸芸听到他说何欣怡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瞬即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想着想着,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一个略微肥胖,有雀斑的可爱女生。

“看来他已经有对象了,”杨飞雨对邓芸芸说道。

邓芸芸愣了愣,向她问道:“你见过一个有点胖,脸上有雀斑的女孩吗?”

杨飞雨瘪嘴,摇了摇头。她发现邓芸芸在和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仍然停留在那个长发男生身上,感觉有些不爽。

“噢,那应该是我记错了。”白日明感受到了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路过邓芸芸身边时,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你也不认识何欣怡?”

邓芸芸感到耳朵一阵酥麻,缩起脖子,面红耳赤地摇了摇头。白日明叹了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杨飞雨看见邓芸芸羞涩的模样,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低声问:“他跟你说啥了?”

“呃,”邓芸芸尴尬地笑着,“他就问我认不认识何欣怡……”

杨飞雨板着脸不再说话了。邓芸芸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摸着自己的耳朵,痴痴地笑着。

社长的宣讲完毕后,所有社团成员便准备前往礼堂进行排练。

同学们都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邓芸芸拉住杨飞雨也准备走,她却一动不动,好像有什么事要说。看着杨飞雨阴沉忧郁的模样,邓芸芸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杨飞雨双手拉过邓芸芸,把她搂在怀里。问:“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生?”

“呃……”邓芸芸注意到她的表情有点不对劲,“还好吧,我也不是很了解他……”

杨飞雨笑了笑,又问:“那你觉得我是你什么人。”

邓芸芸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说:“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哈哈哈……”

杨飞雨皮笑肉不笑,说:“说啊,我们是什么关系?”

“还要说多少次,”邓芸芸拉住杨飞雨的手,认真地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从小到大你都一直在问。”

邓芸芸的眼神清澈而又真挚,但是杨飞雨却更难受了。她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人后,才低声说:“你还记得我们那天晚上做的事吗?你难道……”

听了这话,邓芸芸扑哧一声笑,然后捧着杨飞雨的脸,认真道:“那只是一种娱乐方式而已,偶尔玩玩就行了……最重要的是,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变。”

杨飞雨抚摸着她的手,和她对视了一会,哑声道:“嗯,我当然知道。”

“真是的,非得逼我说这么肉麻的话。”邓芸芸拍拍杨飞雨的屁股,“赶紧走吧,排练去了。”

“嗯。”杨飞雨抿嘴笑了笑。

这座海岛,埃佩斯塔所生活的地方,四面环海,富饶而又美丽。父母告诉他这都是因为神的赐福,这里的人们都是神的眷族,理应回报他们。为了向所谓的神明报恩,每隔几个世纪,这里的人们就会自愿献上一个未成年的少年或是少女,举行飞升仪式,将其遣送到远在天边的欧拉诺斯城,去陪伴孤独的造物者。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飞升仪式了,神之民们欢呼雀跃,清晨就敲锣打鼓,吵得埃佩斯塔心烦意乱。屋外的笑声震耳欲聋,埃佩斯塔却完全笑不出来,因为他就是那个即将被献祭的人,这里的居民称之为“神子”。

“梅勒斯,你还没起床啊。”

母亲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埃佩斯塔只得翻身起床,穿好衣服,向屋外走去。

“赶紧洗脸化妆。”母亲笑着拉住他的手。

埃佩斯塔不情愿地坐在化妆镜前,母亲手里拿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工具,什么刷子,毛笔,梳子等等,沾了许多难闻的涂料,在自己脸上揉搓,涂画,点缀着。最后,母亲又给他戴上了一个看上去华丽至极,闪闪发亮的黄金头冠,上面还插着几根五颜六色的羽毛。

看着镜子中那个浓妆艳抹的人,埃佩斯塔感觉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梅勒斯,仪式中午才开始,我煎了鸡蛋,还有……”

“我不想吃东西,”埃佩斯塔微笑道,“谢谢妈妈,我想出去玩一会。”

“好吧,”母亲依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把妆弄花了。”

埃佩斯塔跑出房外。早晨温和的阳光洒在海面上,粼粼闪着金光的海水潮起潮落,把海岸染成更深的金黄色。

他离开居住地,向海边走去,直到几乎听不到那些狂热居民的叫喊声。

埃佩斯塔捡起几块石头,沿着海岸边走边把他们一个一个地向水里扔去。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不远处的大石头下的阴影里坐着一个人,穿着黑色衣服。埃佩斯塔以为是那天的盲人婆婆,便兴高采烈地向那边跑去。走进后才发现是一个女孩,她靠着石头坐在海边,抱着膝盖埋头抽泣。

“你好,”埃佩斯塔打了个招呼,“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女孩抬起头,撩起被泪水沾在脸上的头发看了眼他,顿时吓得惊叫一声,缩成一团。

见她这么害怕,埃佩斯塔意识到自己还化着妆,于是迅速跑到海边用水洗干净脸上的涂料,又跑回来和她说:“别怕,那是我妈妈画的。”

那女孩年龄很小,大概才八九岁,略显肥胖,脸上有些雀斑。她呆呆地看着埃佩斯塔的那双绿色眼睛,稍微冷静了一些。

“所以,”埃佩斯塔坐在她旁边,“你有什么伤心事吗?”

女孩抽了抽鼻子,用袖口抹抹眼睛说:“我有罪……”

埃佩斯塔愣了愣,问:“为什么?”

“我,我……”女孩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想哭。

埃佩斯塔见状,便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告诉我吧,让我帮你分担一点痛苦。”

女孩瞄了他一眼,怯怯道:“我……我杀了哥哥,但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说完这句话,埃佩斯塔突然感觉有一股能量顺着她的娇弱的小手传递到了自己的体内,霎时间,一种悲伤,自责,悔恨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他颤抖着,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捏着一般,这种令人窒息的痛苦感,他从来没体验过。

“我相信你。”埃佩斯塔注视着小女孩,微笑着,一粒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变成一颗五颜六色的钻石掉在地上。

小女孩呆呆地望着他,然后扑到他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那如同荆棘一般缠绕着自己的痛苦渐渐地消退了,埃佩斯塔带着疑惑与好奇捡起那颗小如米粒般的宝石。他将这颗宝石举起,对着阳光,原本没有颜色的日光在它的折射下散开,形成了耀眼的七色光环,美得不可方物。

女孩抬头,痴痴地望着那颗宝石,轻声说道:“这是……彩虹。”

“彩虹?”埃佩斯塔惊喜地看着她,“你也知道彩虹?”

彩虹还是他从盲人婆婆那里听说的,她说雨天过后就有可能出现彩虹,但是这座岛上从来没有下过雨,也没有出现过彩虹。

“我从来没看到过。”女孩说道,眼里闪着一样的七色光芒。

埃佩斯塔看着这颗宝石,若有所思。他从没哭泣过,当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泪竟然可以化成这种东西。但是比起宝石,他觉得从这个女孩身上感受到的痛苦感反而更让自己欣喜。

这座岛上的居民从诞生起就不知道何为痛苦,无论是嫉妒,仇恨,贪婪又或是悲伤,愤怒,后悔都是被禁止的,这里只允许快乐与幸福存在,任何的消极情感都被视为污秽,是对造物主的不敬。

其实很久以前,埃佩斯塔就问过妈妈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只会感到幸福?”

妈妈的回答是:“孩子,我们是神的眷族,是世界上最高尚的人。”

他虽然不喜欢妈妈的回答,但他自己也找不出答案。

可是现在,看到这个女孩还有这颗由自己眼泪化成的宝石,埃佩斯塔突然醒悟了。他想知道,当自己被燃烧着火焰的希望之箭射中心脏时,又会是什么感受?

深夜,孙炎陵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在电脑上查阅着资料。当然,还是关于那个跳楼案件。

近些天他遇到了不少麻烦。先是被一个女特务偷袭,右臂被子弹打了个洞。事发第二天还被局长问了几句话,但是他只问了问那个神秘女子的外貌特征,却没有问自己夜闯警局的事情,孙炎陵得以侥幸逃过一劫。

警局里的档案已经被上头的人封禁了,孙炎陵只能靠自己找线索。他找到了同样在刑侦组的一位懂点互联网技术的朋友,让他协助自己调查。但是,前些天他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内容是“请你立刻停止你的调查”,第二天那位同事的尸体就被发现了,死于枪击。之后孙炎陵在死者坟前悼念时,又收到了一条短信,说“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就杀了你的家人”。

孙炎陵的妻子和儿子都安然无恙,已经被他安置到了安全屋内。但是无论他冒多大的险,他都必须查清楚整件事的真相,他人的威胁或是阻拦,只会让他的求知欲更加强烈。

孙炎陵打开名为“deep void”的神秘网站。这个网站是全世界最大的黑市论坛,也可以称之为“暗网”。他在网站上查找着那个网名叫“voiddriffter”的人的信息,却发现这个用户已经被注销了。

“难道是被警察找上了?”孙炎陵想道。

这时,私密聊天频道突然弹了出来,一个名叫“voiddriffter666”的人给他发送了消息:

“你好,孙警官。”

孙炎陵感觉背后一凉,犹豫了一会,回复道:“你是谁。”

“我之前的账号被别人黑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voiddriffter”,正好,自己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那个视频的。”

“别说废话。”

孙炎陵冷笑,正准备打字揭露他的身份,可对方又说:

“我想要跟你合作。”

孙炎陵皱眉。网络对面的人指不定是朋友还是敌人,自己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跟他合作。于是便回复道:“我凭什么跟你合作。”

“因为我是全世界最强的黑客。”

孙炎陵还想反问对方身为一个黑客为什么还会被别人黑,但是对方很快又说道:

“我知道你想知道真相,我也想。”

孙炎陵犹豫了一会,说:“我知道你就是白日明。”

对方没有回复。孙炎陵笑了笑,继续说:“那天晚上事发现场的监控全都失灵了,是你干的对吧。”

“是,我拿了邓芸芸的手机,但是我绝对不是凶手。”

“你怎么证明?”

“我建议我们先停止无谓的闲聊,你不是想要线索吗,我可以给你线索,但是你必须和我合作。”

孙炎陵看到“线索”二字,立刻集中精神:“什么线索?”

“那个视频中间的黑屏部分,你想要的线索就在里面。”

这条消息过后,对方发来了一个视频,只有二分十六秒。孙炎陵还在犹豫是否应该下载,对方又说:“放心,没有什么病毒。如果我想入侵你的系统,你的信息在几周前就已经暴露了。”

孙炎陵最终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下载并打开了这个视频文件。

视频开始,只有一片黑色和一些刺耳的噪音。孙炎陵冷笑,正打算讨个说法,对方说:“这就是原始视频中间的那部分,我并没有删掉它。”

“那你给我发这个有什么用?”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聪明,你仔细听声音。”

孙炎陵见他这么说,便调大音量,集中注意听视频中的噪音部分。好像还真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声音,类似于计算器的“嘟嘟”声。

“你还没发现?这音频还是我处理过的。”对方好像有些不耐烦了。

孙炎陵继续认真听着。这些“嘟嘟”声有两种,长音和短音,而且分成很多组,每一组之间的间隔一样,每次发声的间隔也一样。

他恍然大悟,立马打字回复道:“这是摩斯电码?”

“不然呢。”

孙炎陵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取出纸和圆珠笔,打算把这串长达两分多钟的摩斯电码破译出来,对方却说道:“这串摩斯电码很长,而且很多地方地方受到了损坏,只能破解出一部分。”

孙炎陵见状,问道:“你已经破译了?”

“用英文来解释,大概就是‘I am the last one of thirteen I trust human’”

“我是十三个中的最后一个我相信人类……”孙炎陵用中文念了一遍,一头雾水,打字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确定你没出错?”

等了一会,对方才回复道:“孙警官,我必须要警告你,真相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恐怖。”

孙炎陵忍俊不禁,自己一个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三十多年的老男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于是便说道:“你直接说吧,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你遇到的那个女人,她隶属于一个名叫‘信徒’的武装恐怖组织。”

“恐怖组织?”听到这话,孙炎陵不得不认真起来,回复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这个东西,他们想干什么?”

“不是有传言说外星人要毁灭人类吗,他们就是外星人的拥护者。”

孙炎陵懵了,他搞不明白,自己只是在调查一个女大学生的跳楼案,怎么就扯到外星人上边去了,于是便问:“那么这些传言有什么依据?这些东西跟邓芸芸跳楼又有什么关系?”

“孙警官,我就直说吧,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入侵这个世界。”

孙炎陵愕然,回复道:“有屁快放。”

“这种力量强大到可以扭曲时空,甚至改变过去与未来,不符合人类所知的任何科学定律。”

“继续说。”

“你看过那个视频,应该知道邓芸芸的奇怪表现。她在跳楼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曾出现过幻听与幻视,这就是它所导致的时空错乱。”

看见对方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玄之又玄的话,孙炎陵有些怀疑人生了,回复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我也受到了这种力量的影响,在我的记忆中,邓芸芸并没有死,我也完全不认识她。”

“你之前说你和她是同学。”

“不,我的记忆已经被篡改了。”

孙炎陵向后仰倒在椅子上,深呼吸一口,心里五味杂陈。他一向都是一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自己要想相信这种东西,必须亲眼见到它。孙炎陵还想继续打字问,对方却先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

“又怎么了?”

“我这里的监控显示有人入侵了你家人所在的安全屋。”

“呵呵。”孙炎陵冷笑一声。回复道:“我根本没结婚。”

时间来到了十月底,学院举办的中国文化艺术节汇演终于开始了。

这天晚上,大礼堂灯火通明,里面人山人海。同学和老师们坐在阶梯式的观众席上,无人不面带喜悦,激动地讨论着究竟那个社团的演出会拔得头筹。观众席以及评委席的前方是场地宽阔的大舞台,此时正被鲜红的幕布遮掩着。在幕布后方,等待演出的选手正在进行紧张的准备工作,而邓芸芸所在的社团在第三轮歌剧演出的第四组。

话剧社演出的剧目名叫《救赎》,是社长花钱请最近人气很高的的女小说家艾莉莎写的,讲述了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在流放之路上追求人生意义的故事。整个故事的基调很正能量,但是有些社员还是担心主角的设定会不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不过这并不是最大的问题。

在他们开始排练后不久,出演男主角的杨梵突然失踪了,经过讨论,他们只得换另一个表演系的男同学来替补,然而其技术比杨梵可差得太多了。

邓芸芸坐在椅子上,面对着镜子反复检查自己的装扮。她出演的是女二号,男主角的女儿,穿着朴素的连衣裙,披头散发,脸上还蹭了些灰尘和泥土。

化妆室里的人们比肩接踵,吵闹声和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本就矮个子的社长在拥挤的人群里高举双手,大声喊:“你们有谁看见杨飞雨没有?”

“杨飞雨?她不是在我这吗?”邓芸芸回头一看,却发现她已经不见踪影。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社长挣扎着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声问。

“不知道啊,应该是去厕所了。”邓芸芸又四处望了望,还是没发现杨飞雨。但她也并不担心,杨飞雨可不会轻易放弃成为女主角的机会。

“她化完妆没有。”社长又问。

“都弄好了。”

“好,待会你让她来找我,我有点事要和她说。”社长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邓芸芸应了一声,掏出手机想要联系杨飞雨,却感到身后有人。她看向镜子,发现白日明像个幽灵似的站在自己后边。

“你你你你……”邓芸芸惊慌失措,“你怎么在这?”

白日明的脸色蜡黄,面容依然那么憔悴,仿佛几个世纪没睡觉。他犹豫了一会,说道:“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说。”

“呃,什么?”邓芸芸心脏砰砰乱跳。

白日明斜眼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声道:“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说。”

听到他这么说,邓芸芸开始有些想入非非了。他想干什么?难道是想和我表白?或者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想着想着,邓芸芸的脸开始发烫了。

“你不想听我说吗?”白日明见她迟迟不回答,继续说,“很重要的事情。”

“噢噢噢,好吧好吧,我们走吧。”邓芸芸捂住脸颊,起身跟白日明走出了化妆室。

白日明拉着邓芸芸走到后勤区的一个小胡同里,这里不会被别人看见。

邓芸芸紧张地揉搓着双手,结巴着问:“你……你想干什么。”

白日明又向走廊里望了几眼,回头看着她,严肃地说道:“你真的不认识何欣怡?”

听了这话,邓芸芸像漏气的皮球一样焉了下去,嘟囔道:“不认识。”

白日明听了,长叹一口气。他转身靠在墙上,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邓芸芸见他没什么精神,便问:“她是你女朋友吗?”

“啊?”白日明愕然,“不不不,跟她不是很熟。”

“那……你问她干什么?”邓芸芸稍微振作了一些,问道。

白日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思索了一会,深呼吸一口,突然双手抓住邓芸芸的肩膀,用一种坚毅果断的眼神盯着她。邓芸芸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看着他的眼神,邓芸芸心中已经开始想象他可能会怎么跟自己表白了。

“这个世界就快毁灭了。”白日明认真道。

“……啊?”邓芸芸莫名其妙。

“听着,我……我知道你很懵,”白日明急忙解释道,“等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完,他拿出手机,给邓芸芸播放了她跳楼之前的自拍视频。

视频刚开始,邓芸芸就感觉大事不妙,她急忙夺过手机,红着脸叫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完了完了,全完了,那个傻逼李成才居然把视频传到了网上,我的人生全完了!

邓芸芸又羞又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见她这副样子,白日明一边伸手去抢手机,一边尴尬地解释道:“重点不在前边,你看后边啊!”

邓芸芸嘟着嘴把手机还给了他。白日明把进度条往后拉,刚好到邓芸芸开始胡言乱语的那部分:“你再看这里。”

看到白日明认真的眼神,邓芸芸擦了擦眼睛,还是决定看一眼——然后她就呆住了。

“你自己有拍过这一段吗?”白日明观察着她,问道。

邓芸芸看着看着,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吹过,身上汗毛直立,颤声道:“没有啊……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看后边。”

邓芸芸越看越觉得诡异,看到后边自己跳楼时,她吓得连退几步,靠在墙上,轻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她想起来了,这个视频的内容和她的噩梦一模一样。霎时间,她脑海中闪过许多奇怪的画面:许多透明的胶囊状舱体……沾满鲜血的手术台……怀中抱着一个面容模糊的人……镶嵌着13颗宝石的圆环……

“头好痛……”邓芸芸捂着额头跌坐在地。

“哎,”白日明连忙扶住她,“你想到什么了吗?”

邓芸芸喘着气,待疼痛缓解了一些后才说道:“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告诉我,你都看见什么了?”白日明急切地问道。

“我想不起来了,啊……”又是一阵剧痛,邓芸芸疼得叫出了声。

看见她痛苦的模样,白日明叹了口气,说:“要不我送你去看医生吧。”

“不用,”邓芸芸强撑着站起身,“你刚才说世界毁灭……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日明扶住她,咽了口唾沫,缓缓说道:“那个叫何欣怡的女生……其实是你的朋友。”

“啊?”邓芸芸皱眉,“她长什么样子?”

“有点矮胖,喜欢留齐眉刘海,还有雀斑。”

“我……”邓芸芸敲了敲脑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朋友了,我现在好混乱。”

“我绝对没有开玩笑,你听我说,”白日明舔了舔嘴唇,“这个世界的时空已经错乱了。我的记忆已经错乱了,有些本来不该知道的东西却出现在了我的回忆中。我记得你已经死了,何欣怡和杨飞雨都是你的朋友,我也在这个学校里上学。但是现在你并没有死,我没在这儿上学……至于何欣怡,在这个时间线里她依然存在,但是在十一年前就自杀了。”

“啊……为什么自杀?”

“因为……”白日明顿了顿,“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家庭纠纷。”

邓芸芸吐了一口气,靠着墙滑坐在地,挠着头,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不行……太幻灭了。”

“杨梵说得不对,这根本不是平行世界,这是完全的时空错乱。”白日明说道,“你想,在原来的世界里,你是认识我的,而在这个世界你也认识我,还认为我在这个学校上学……”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邓芸芸诧异道。

“不是,你看我没说错吧,”白日明猛地一捶墙壁,“然而你又不认识何欣怡,这根本解释不通啊?”

邓芸芸还想问他杨梵的下落,却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她探头望去,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走廊拐角。

“飞雨?”邓芸芸站起身,向那个人影追了过去。

白日明见状,跟在她身后,说:“我还有事没说完。”

“马上轮到我们组表演了,”邓芸芸看上去很担忧,“而且……飞雨她刚才好像看到我们了。”

“请各位话剧社的同学做好准备……”

矮个子社长站在大厅门口,踮起脚尖挥舞着旗子。二十几个演员排队站在她面前。

“都到齐了吧,那我们……”

“等等!”邓芸芸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拉住社长,“杨飞雨她在这吗?”

“她刚才不是在这里吗?”社长往大厅里拥挤的人群中望了望,“她还问我你去哪儿了。”

邓芸芸急得直跺脚,自责道:“是我的错,又惹她生气了。”

“啊?”社长皱眉,“你快点去找她呀,马上开始了。”

邓芸芸掏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可主持人却过来了,说:“你们赶紧上台了。”

社长和邓芸芸对视一眼,心想这下子凉了,没了女主角他们怎么演?无奈之下,社长只能硬着头皮指挥同学们上台。

“我给她发个消息,”邓芸芸悄悄说,“她应该会来的。”

“最好是这样。”社长阴沉着脸。

白日明远远望着邓芸芸,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她,关于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机密文件,还有那一个神秘的漂流瓶。但是一番纠结后,他还是没有跟上去,便穿过人群,走到观众席,找了个前排的空位坐下。

穿着西装,身姿挺拔的主持人用洪亮的嗓音大声说道:“接下来请各位欣赏话剧——《救赎》。”

然后他鞠了一躬,向台下走去。悲壮萧瑟的音乐响起,鲜红的幕布揭开,LED屏上显示着塞外荒原的景象。一个衣衫褴褛,戴着手铐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盔甲的士兵。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认真观赏,但白日明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走在前面的这个男人就是男主角,他迈着蹒跚的步伐,低着头,脸藏在斗篷的阴影中。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白日明想道。

男主角停下脚步,背景音乐也随之停下。他双手低垂,用沙哑而低沉的嗓音说:“我是一个杀人犯,一个罪人,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度。”

“我以为自己将迎来正义的审判,但是却流放到荒凉的西部,在这里,等待我的将是无尽的折磨与痛苦。”

“不对,这个声音……”白日明察觉到了异常,他四处张望,发现周围的人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表演。

“但我并没有绝望,”男主角的声调逐渐高昂,“因为我明白,只要自己的灵魂不死,我的复仇就不会停止。”

男主角抬起头,摘下兜帽,露出一脸癫狂的笑容:“因为我恨透了这个世界。”

“杨梵?”白日明几乎要叫出声,“他为什么在这?”

在场的观众还没察觉到异常。杨梵像个精神病般哈哈大笑了几声,两刀捅在身后的同学身上,然后从背后掏出一把步枪,对准了台下的观众们:“都去死吧,卑劣的低等生物们!”

霎时间,寂静的礼堂里充满了“突突突”的枪声,凄烈的惨叫声,还有狂乱的笑声。

惊恐的观众们四散奔逃,白日明被他们挤倒在地,又被人踩了几脚。他大吼两声,挣扎着起身,一把推开周围的人。

白日明看向台上,杨梵一边对着人群疯狂扫射一边狂笑,已然成为了一个恶魔。白日明喘着粗气,摇着头,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前的这副魔幻景象几乎让他大脑宕机。

“对了,邓芸芸!”

白日明逆着人群向舞台后边跑去。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他听见有人在叫杨飞雨的名字。循声望去,邓芸芸正在如洪水般的人流中跌跌撞撞地大声叫喊着。

杨梵听见了邓芸芸的叫声,转身将枪口对准了她,笑道:“没人会来救你,你的好朋友都死啦!”

危机关头,一声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只听见天空中一声巨响,强烈的声波贯穿了整个礼堂。白日明感觉头颅仿佛要炸裂一般,跪倒在地,眼前的景象天翻地覆,仿佛一道道模糊的幻影,混沌地交织在一起。

所有人都痛苦地抱头倒地,但杨梵还在死撑,他依旧癫狂地笑着,半跪在舞台上:“我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砰!”

杨帆应声倒地。

白日明强撑着抬起头,舞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他只能隐约看见那两个人戴着头盔,浑身全副武装。

“我们已经控制住了现场,可以开始搜索了。”

眼前的世界逐渐昏暗,白日明撑不住,昏了过去。

杨飞雨戴着呼吸机,手臂上扎着输液管,躺在病床上。

何欣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担忧地看着她。这已经是杨飞雨昏迷的第八天了,何欣怡每天都在这里守着她。

这些天里,何欣怡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每晚她都会做噩梦,梦见当初母亲抛弃自己的场景,以及她那些恶毒的话语。每次从梦中惊醒,何欣怡并不感到恐惧,而是深深的悲痛与愧疚,因为自己就是母亲口中所说的“孬种,贱货”,因为她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从那以后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生活费全都是从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那里拿来的,通过出卖自己的身体。

每周末她都会穿着那个男人最喜欢的制服去找他,只要让他满意了,他就会给自己很多钱。男人没有虐待自己,但是何欣怡也从来没有从他那里获得除了钱以外的任何东西。

直到自己上了大学,和邓芸芸和杨飞雨成为了舍友。

何欣怡从来没有见到过像邓芸芸这样的人,她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好像太阳一般照耀着周围的所有人。而杨飞雨,虽然她脾气不太好,但总是在朋友有难时第一个挡在前面。

在自己眼里,邓芸芸和杨飞雨的关系亲密到好像一对情侣一般,何欣怡以为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但她们却丝毫不在意,仍然把自己当作好朋友看待。从那以后,何欣怡便暗暗发誓,要把她们当作自己的亲人。

何欣怡俯身凑近杨飞雨,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禁鼻子一酸。

杨飞雨和邓芸芸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任何一个人的逝去对于另一人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何欣怡决定,要像邓芸芸那样陪伴着杨飞雨,希望能够抚平她的伤痛。

何欣怡伸出手,想要去抚摸杨飞雨的脸,她却突然间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

“飞姐你醒了?”何欣怡喜极而泣,一把搂住她。

但杨飞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飞姐,你还好吗?”何欣怡担心道。

“那个少年,在哪……”杨飞雨缓缓说道,声音好像丧尸一样。

何欣怡抚摸着杨飞雨的后背,温柔道:“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吧。”

忽然间,杨飞雨猛地抬头,漆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黑色的脉络从眼眶向外延伸,如同树的枝干。

“啊!”何欣怡尖叫一声,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她坐在地上,一边后退,一边颤抖着嘴唇,惊恐地看着杨飞雨。

“告诉我,”杨飞雨拔掉呼吸器和针头,翻身下床,“那个少年在哪。那条狗在哪……”

“我,我……我不知道,”何欣怡拼命摇着头,“飞姐,你怎么了?”

杨飞雨一瘸一拐地向何欣怡走去,她低着头,双手无力地下垂,动作僵硬。

“飞姐!我是何欣怡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何欣怡后退着,背碰到了墙壁。她急促地呼吸着,瞳孔急剧收缩。

杨飞雨缓缓走到她面前,停下了脚步,那双惊悚的黑色眼睛仿佛深渊一般凝视着她。看着杨飞雨的眼睛,何欣怡吓得几乎快要尿出来,她紧紧地贴着墙壁,想要说什么,但是舌头像打结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告诉我……那个少年在哪!”

杨飞雨发出诡异的叫声,猛地掐住何欣怡的脖子。

“呃……”何欣怡感觉喉咙要被掐断了,双手握住杨飞雨苍白的手腕,从口中挤出几个字,“飞姐……求求你……别……”

杨飞雨没说话,只是表情呆滞地看着被自己捏住脖子的何欣怡,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何欣怡感觉一股热血在头里回荡,双手逐渐失去了力气,眼前杨飞雨的脸也变得模糊了起来:“飞……姐……”

杨飞雨突然抽了两下鼻子,两颗清澈的泪珠滑落。

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何欣怡失去了呼吸。杨飞雨松开了手,女孩的尸体像一滩烂泥一样滑落在地。

“欣怡……”杨飞雨慢慢直起身,木然地看着她的尸体。

她通红的眼睛依然睁着,看着自己,但杨飞雨已经没有任何感受了。也许,她对于何欣怡的感情已经随着眼泪一起流走了。

“啊!”

尖叫声传来。杨飞雨循声看去,一个护士正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己。

“告诉我,那个少年在哪……”

月黑风高的深夜,大街上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唯一陪伴白日明的只有街边的路灯,昏暗的白色灯光。

白日明已经和孙炎陵约定了在今晚见面,但是他并没有来,也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白日明完全可以怀疑,孙炎陵已经出事了。

站在街道的拐角处,白日明又四处望了几眼,叹了口气,打算离开了。

白日明并没有在电影学院上学,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黑客,违法的那种。他依靠在“deep void”论坛上贩卖盗取的私人信息赚钱。

几个月前,一个匿名的网络客户要求他去查一个叫做邓芸芸的人。但是他在网上查了无数遍,确认了很多次,发现这个叫做邓芸芸的女生的出生日期竟然是在2123年,而且还有很多关于她的机密资料。

让白日明感到挫败的是,这些机密资料都是经过高度加密的,自己花了很久时间破解,结果只得到了一张残缺的图像资料。

这张图的另一半被像黑色墨水的东西挡住了,但是能看清楚其内容是一个太极图。太极图案外还有一些小的圆形,每个圆的颜色不同,并且旁边都标注了中文。从剩下的图案里只能看到“博爱”、”信念“、“忠诚”、“纯粹”、“坚韧”和“智慧”这些词语。

当初看到这张图时,白日明感觉自己被牵扯进了某些恐怖的阴谋之中,于是立刻断开了和那个客户的联系,并销毁了那张图像。

那个匿名客户没有再联系自己,后来的一两个月里,白日明的生活也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就在邓芸芸跳楼的前一天,他的邮箱漂流瓶里出现了一个匿名邮件,内容是:“找到邓芸芸,保护她。”发件日期是2125年。

但是为时已晚,第二天邓芸芸就死了。

回想着这些线索,白日明依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懂点网络技术,但也不想被卷进这些麻烦事当中。

走了不一会,白日明到家了。

店里的灯还开着,桌椅也都还没收好,甚至厨房里的抽油烟机都还开着。

“这是怎么回事。”白日明张望屋内,没有看见伯父,“他都不收拾摊子的吗?”

白日明关上卷帘门,走上二楼,去敲伯父房间的门。

“伯父,你在吗?”

没有回应。

白日明还打算敲,但是想了想,以伯父的习惯,只要自己一回来,他就会走出房间然后把门锁上。今天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于是他深呼吸,轻轻去拧门把手。

“咔嚓”一声,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在天花板上的伯父的尸体,他上吊了。

白日明后退几步,靠在沙发上。伯父的尸体缓慢地旋转着,看上去刚上吊不久。

他的屋子里很简洁,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空相框,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通风口。白日明叹了口气,斗胆走了进去。

一张简陋的木桌正对着门口,上面摆放着一个打开的记事簿,一支没有笔盖的圆珠笔躺在一边。

“原来这就是你的忏悔录。”

白日明拿起那厚实的本子,翻了几页,发现上面的字基本都被墨水遮完了,只剩下最后几页。

“你究竟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

白日明翻到最后一页,眼前是几行用血写的字——“我无法忍受了,我必须释放他们,就在床下。”

白日明看了,立马把记事簿扔在桌上,走到那张同样老旧的床边,用力把它往外拖。

“唔……”

费了好大劲才把床拖到一边。白日明气喘吁吁地看向地面,果不其然,这里有暗门。

白日明蹲下身观察,发现这个暗门并没有上锁,于是他搓了搓手,屏住呼吸,伸手去开这扇门。

“嘎吱——”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门开了。暗门之下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哼,”白日明冷笑,“居然有这种东西,看来你平时都是在装笨。”

没有任何犹豫,白日明打开手机的电灯,俯下身进入了地道。

然而还没走几步,眼前的景象就让他大惊失色——一条浑身漆黑的狗蜷缩在一个铁笼子旁,笼子里还关着一个人,仔细一看,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正蹲坐在里面。

察觉到灯光,那条狗立了起来,但是它并没有叫,只是用那双泛着绿色幽光的眼睛看着白日明。那个少年也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之后,他的嘴角缓缓翘起,低声道:

“我记得你,白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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