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欢)萧昌荣萧成业_萧昌荣萧成业完整版免费阅读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雪淡”创作的《见欢》小说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来上川寻父的周钰儿意外成为萧侯长女,并被安排入宫成为宫中主事在王宫内,她成为了幼帝心腹,经历宫廷变故,朝堂纷争,最终从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变成挟势弄权的女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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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求封

内司挑选的女童已经入宫,她们的年岁大多在七八岁左右,比未来王后要年长一些。但毕竟还是幼子,心性尚不稳定,她需要再在她们中间挑选出聪慧且沉稳之人,经教坊**,方可作为未来王后的女侍人选。

十一月,司礼官前往周府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婚期最终定在次年三月。

忙碌了几日后,王宫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冬日的寒风凛冽,红叶落尽,就算是最高明的园艺师,在这样的日子里也是毫无办法。昌荣见到此景,不免想起在侯府时萧夫人对四时景致细致入微的安排,不知她在这个季节会做什么呢,如果是她的话,必定有独到的想法吧。

昌荣将一盏别致的灯笼送去侯府。这盏灯笼乃是她跟着宫中匠人亲手所做,六瓣海棠的形制,又在宣纸上描绘盈盈蝶恋花,一来寄托她对夫人的惦念,二来若是点亮灯笼,柔和昏黄的光与画也能给人以安慰。

昌荣自觉在灯笼上作画有些意趣,闲暇时,干脆将玉芙宫内的宫灯都绘上了画。又过了几日,长公主得知此事,亦觉十分有趣,便以此为题在福安宫摆宴。

不日各家女眷齐聚,萧夫人也在其中。

昌荣得了长公主特许,亲自在萧夫人旁侍奉,一时间母女深情,羡煞旁人。

喝了几杯热酒,夫人们也有了些许醉意,于是不再拘谨,开始闲话家常。

“萧夫人教子有方,两位公子也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不知谁家女儿能有幸嫁到他家去?”许夫人问道。

坐她对面的刑夫人许是得了什么消息,一脸笑意:“这事儿也不难猜,上川城里有女儿又与她家相配的,左不过那么几家。”

许夫人思量了一会儿,似乎也有了计较,便也不再多问了。倒是长公主被勾起了好奇心,一番追问,萧夫人终于透露,世子长安已经议了魏家幺女,只因尚未下聘,所以不曾宣扬。

消息一出,殿中哗然一片。这两家结亲可谓是出人意料,要知道萧侯在朝堂上与魏相政见不一,虽然内院夫人不管朝堂之事,但消息可都是相通的。若不是萧夫人亲口说出,谁能想到他们两家会生出姻缘呢。

“长安结亲,我这个做阿姊的怎么可以不送礼物呢!”长公主说着命人去取了一方玉璧,赠与萧夫人。

说起婚事,长公主未来夫婿的选择也是夫人之间议论最多的大事了。我朝有例,非列侯不得迎娶公主,这有资格娶长公主的人家本就不多。再者今上年幼,就算是寻常人家,父母不在长姊为母,做阿姊的也难免多受委屈,更何况是她呢。一个女子身份尊荣到了极致,她的婚事早已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做今上的姊兄,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可是我听说,长公主与一位画……”卫夫人与许夫人携手出宫之时,说起这件事,脸上怀有不满。

许夫人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小声些。”

二人相视,尽管不言,但依然对此事有了默契。

“古来非独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左右你我二人没有那个福气做天家姻亲,这件事还是少议论为好。”

卫夫人笑道:“议不议论,这事儿又瞒得了谁呢。”

长公主许了昌荣送萧夫人出宫,萧夫人亦说起此事。昌荣骇然,原来这事所有人都不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了。

萧夫人打开公主所赠的玉璧盒子,将玉璧取出,放在昌荣面前:“你看这玉璧可美?”

“美玉无瑕。”长公主所赠,自是好物。

“不,我这一世见过数不尽的璞玉,没有一块是真正无瑕的,这些瑕疵只是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或被掩盖,或被化解,这才有了你此刻所见的美玉无瑕。”她将玉璧举高了两尺,迎着阳光,壁中微弱的棉云才被看见,“即便是这样,里面也难免藏着棉云。”

“既然工匠尚且知道扬长避短雕琢美玉,那一块好的玉料,为何要使它染上污点呢?”昌荣困惑,长公主之事若是哪一天被放到明面上,那损的可是帝王颜面,那些言官史家怕是不会放过她,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是不是真心相爱,他们只会在史书上留下淫乱纵慝,义绝人经的骂名。

萧夫人将玉璧收回到到盒中:“昌荣,情不是污点。”夫人的声音温柔而有力量,仿佛真理。

可昌荣自小读君子书,识君子礼,学的都是家国大情,这小情小爱,她实在是无法理解。难道为了情人,名声和地位也可以不顾了吗?

“可他官阶低微,又只长于绘画,与家国大计无益,这样的人品身份与长公主如何相配呢?母亲不也曾教导我,姻缘之事,家世匹配尤为重要吗?”

“这便是人情有趣之处了,若是情谊在先,其他都可抛诸脑后。”

“母亲竟能容忍此事?”就算她从前在楚州时,两家结亲也要讲究门当户对,她以为这样的事情在世家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萧夫人笑道:“我虽勉强算是她的长辈,但还管不到她的事,所以无所谓容忍不容忍。但人生在世,若不能追求心中所爱,就算锦衣玉食也是了无生趣。”

昌荣被夫人的气度折服,又想起一件事,问道:“长安很喜欢魏家幺女是不是?”横亘在她二人之间的可不仅仅是家世,而是权力争斗,若不是因为长安喜欢,这根红线是无论如何也牵扯不上的。

“他们呀,两情相悦着呢。”一想到长子娶到了他心仪的妇人,萧夫人的欣喜溢于言表。

昌荣见此跟着笑了,她能遇到这样的人家,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送走了萧夫人,昌荣带着重岚回玉芙宫,路上被一个宫人拦下,说是重华宫出了事,让她尽快赶过去。

重岚问道:“你可知道发生了何事?”

宫人答:“王发了脾气,将所有人赶出重华宫,外面只听到打砸的声音,但谁也不敢进去。”

如此大怒,自昌荣入宫以后还是第一次:“长公主可去了重华宫?”

“总管已经派人去请了。”

天子之怒,这王宫里除了长公主,还有谁能劝阻呢。快步奔至重华宫,询问了宫人,长公主已经入殿。

此时大殿门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苍梧站在门外,将闲杂的人都清退到远处,只自己守着殿门。

就这样,门内和门外都僵持着,又过了不知多久,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膳司的宫人送来晚膳,在门外等候,良久,饭菜凉了又撤走送来第二波,可里面依旧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苍梧终是下了决心,打算借送膳的机会进去查看情况。

可昌荣拦住他,接过他手中的食盒,低声道:“我去吧。”比起没有依仗的苍梧,她背后至少有侯府,王就算迁怒,她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苍梧看了她一眼,松开手。

推开大门,殿内漆黑一片,昌荣一手持宫灯,一手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着。没走两步,似乎踢到了一个瓷片,寂静的空间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在微光下,终于看到跌坐在大殿上的公主,以及站在她面前的王。

昌荣放下食盒,走到长公主身边,她抬起头,满面泪痕。

因为她的进入,带来一束微光,原本的僵局也被打破。

王开口,低喃道:“阿姊你走吧,寡人应你所请,明日我便在殿上宣布,封司马易做鄂阴侯。”

长公主被昌荣扶起,看着面前已经与她齐高的弟弟,恭敬一礼,道:“谢陛下。”

昌荣终于明白王今日为何会发如此大的火。以司马易的身份,无论如何也达不到封侯的地步,可为了成全自己的至亲阿姊,他妥协了。

等到长公主走出大殿,昌荣缓缓道:“陛下,我去点灯。”

但她还未转身,手臂却被他一把拉住:“别点。”

昌荣望向他,只见他清朗的面容下,眼神郁郁中含着隐痛,完全没了少年的光彩。

“阿姊叫我跟卿远学治国之策,我学了,叫我娶周氏女,我娶了,盼我做一个好帝王,我也在努力去做,可是!可是为什么如今她要背叛我。”他的声音脆弱卑微,惹得她的心好似也被揪住了一般疼痛。

“她竟然联系了朝堂上那群人,妄图推举那个男人做诸侯。”

“她不仅为了一个男人抛弃我,还要站到他们那边。”

“她是我唯一的阿姊啊!她为什么要这样。”

昌荣看到他的肩头颤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有一丝水光闪动,他哭了,因为长公主的情爱。

一个帝王的真情遭到了背叛,此刻少年的情绪浓烈而哀怨,直压得她也喘不过气来。

“昌荣……”

“我在。”

“昌荣。”

“我在。”

“去告诉萧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司马易封侯。还有卿远,他也不会答应的。”

左相卿远为人刚正,对于给司马易封侯这件事一定会极力反对,再加上萧侯的助力,朝中至少半数都会力荐帝王收回成命。

“可是……”可是他刚刚明明答应了长公主之请。

王放开了她,抓着她的臂膀,她被抓疼了,却一动不敢动。

“我不能失去阿姊,你明白吗?”

王刚刚借她做了溺水者手中的浮木,将自己最脆弱最狼狈的一面展示在了她的面前,可他最看重的终究还是长公主,她才是他最珍视之人。一个尚不会游泳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手里的浮木呢,就算是欺骗,也好过丢了性命吧。

“好。”

回玉芙宫后,昌荣连夜送出飞鸽,告知萧侯此事。第二日,朝堂上果真起了争执,两相争辩之下,最终礼法还是大过人情,司马易封侯之请还是作罢。

长公主重演了重华宫上发生的事,砸了整个福安宫。这回是王进去安抚了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长公主不再发疯。

当夜,福安宫便被收拾好,所有的装饰陈设摆列整齐,布置沉稳大气,就好像它们一直在那里。

至于司马易,他没有封侯,自然无法娶公主。经此一事也无法再在画院待下去,于是,第二日此人便消失了,后来再没有他的消息。

又过了几日,昌荣在天禄阁碰到为长公主取画卷的苍梧,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知道司马易去哪儿了吗?”

苍梧思索片刻,才说:“他在福安宫。”

昌荣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我去了那么多趟福安宫,从未见过他。”

苍梧道:“长公主要藏人,又怎么会让你看见,除了她最信任的宫人,谁都不知道此事。”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你办的?”昌荣几乎脱口而出。

苍梧低声道:“是。”

昌荣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他变太监了?”

苍梧道:“没有,王默许了此事,不然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秽乱后宫之事。”

昌荣抚额,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刨根问底了。今后她要以何等心情走进那福安宫,那里有公主的情夫啊。

似乎是看出她的焦虑,苍梧安慰道:“我看你前几日在读史,这史书上难道没有写一些王族秘辛吗?”

“大约是我看了,又没看仔细吧。”她兴趣不在宫围乱象之上,便不会去在意那些,“而且史书上写得都是男子的事,对于女子的记录,除了毒妇妖妃,便再没有其他了,好似这全天下的女子都是妖魔鬼怪似的。”

此话中明显带着气愤之意,苍梧听闻,附和道:“执笔的是男子,他们自然不会说自己错了,于是错的就只能是女子了。”

“你真是一语中的。”昌荣叹服,“就比如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这段,世人都骂褒姒红颜祸水,可实际上早在周厉王时周朝便生了叛乱,一代国君都命丧彘地,可见周王室积弱到了何等地步,后周宣王即位,也不过是一个傀儡君主,只是勉强维持着周朝的体面,实际上诸侯势强,长远发展下去,早已不再服从天子权威。到了周幽王时,诚然他本人也不是什么明主,甚至可能还有些荒唐,但实际上周幽王是否昏庸,有没有褒姒,长子伯服是否良善都不重要,趋势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可惜……《太史公书》却把罪责推给了一个女人。”

这本书的文采是何等斐然,用词之精准,故事之生动,简直前无古人。可越是这样,那些读书有限的人便会有越深的误解。

人们不会也无法去追究周王室历史的真相,也忘记了兄弟排行,伯仲叔季,伯是长子,而且必须是嫡长子。褒姒是正统的王后,伯服是正位长子,而继位的周平王宜臼才是来路不正。她有时甚至会想,是不是他篡夺了王位,然后又将褒姒母子污名化了。

“主事……”苍梧唤了一声,见她毫无反应,又道,“昌荣。”

他喊了她的名字,将她从神游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不可再议了,小心招来祸患。”她虽说的是周朝,但若有心人听见,歪曲成借古讽今,那便糟糕了。

昌荣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言。这个世界上的男子们不喜欢女子议论政事,因为他们无法接受女人的辩驳。

女子也只能屈从,谁让他们不光能握笔,还有拳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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